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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静斋一笑道：“还不是一般的鬼眼，这是鬼神之眼，一万个瞎子中才有一个，她能看见的，都是像您这样修为比较高的鬼。而那些低级冥魂，也是入不了她的眼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能看见您？”这姑娘惊喜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方静斋在搞什么名堂，只能冷淡道：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这姑娘似乎没有受我的冷淡影响，反而直接走上来，一脸天真和惊喜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“原来，人是这个样子，这样的轮廓，像伟岸的山……”

    她甚至伸出手，要摸一摸我的脸。

    我冷冷抓住了她的手，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，脸变得绯红。

    “您是我第一个看见的人！对不起，我太高兴了，你和我想象中人的样子不太一样，更清秀，更……”姑娘咬了咬唇，浅笑道：“更有男人味。呵呵。”

    我松开她的手，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可我不是人，我是鬼！”

    我可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，还是个瞎子多言语，说完这话，我就要走。

    “鬼？”姑娘怔了怔，有那么短瞬间的惊恐，但随即脱口道：“那又有什么关系？我所能见，便是美好。你若是鬼，那就更难能可    难能可贵了，村里人说，鬼都是狰狞可怖的，可你一点都不让人害怕。”

    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鬼医之外的阳人和我说话，尽管是个瞎子，难能可贵的是，他不害怕我。

    “长相决定不了这个人是否恐怖，心才是。”我冷声道：“天晚了，这是行鬼的时间，你还是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我漠然地往外走，这姑娘却突然问道：“喂，鬼……鬼先生，你以后还来吗？”

    可能这就是一个瞎子突然看见了东西的亢奋吧，她竟然问一个鬼会不会来。

    蠢货！

    和鬼见的多了，只会让自己的寿命减少。

    我摇摇头道：“不会了！”

    连头都没回，我就和方静斋回到了云城。

    一路上，方静斋默不作声，但脸上挂着一丝笑意。

    其实我那时候还不明白，方静斋这么做的目的，也不明白他那笑容的含义。

    可三天之后，我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当我在暗夜里，出现在阳间的十字路口，看着车水马龙，看着阳人无数，看着这异世的繁华的时候，我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孤单感。这种感觉，我从来没有过，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宿命，我就是个分身，归无去处，来无前途，我没资格去感受什么喜怒哀乐。

    但这一刻，我有了。

    我也想找个人说话，也想在看见那婓白的月光时告诉别人，景致不错，于是，我鬼使神差地就去了那个小山村，见到了那个依旧在院子里像是吹风，又像是等人的姑娘。

    “您真的来了！”那姑娘兴奋地挥舞着双手道：“我一直再想，会不会再见您一面。”

    “路过而已！”

    我嘴上冷淡地说着，可心里却也有些该死的局促，我竟然有些紧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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