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迎回家,我亲爱的妹妹。-《沧海寄余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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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顿了一下,指着自己:“你看,我看我这张纯良的脸,还有这双纯洁的眼睛,会害你吗?”

    说着,还调皮地眨眨眼。他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一看,还真挺无辜的。

    聂梓煊气结,平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,简直和爸爸不相上下。要不是遇见他,他报了警,她现在还和哥哥平静地生活着,一世安宁。

    她别过脸去,咽下满腔的愤怒,低头叠衣服,但手上凸起的青筋还是泄露了她的愤怒。

    看她生气,邓松樵就高兴了,他满意地看着她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,蓦地发现聂梓煊低着头,露出的脖颈曲线非常顺畅,像芭蕾演员跳《天鹅湖》的身姿,优雅而柔美。侧脸有着青春少女的干净清澈,五官精致俏丽,红着眼咬着唇的样子也很可爱。特别是眼睛里有水气,却生生忍住,看了挺招人疼的。

    她已不再是那个八岁的小丫头了,邓松樵愣了一下,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认识的女孩中,似乎没一个长得比她更动人的。

    这是聂源的女儿,邓松樵想,心微微一动,聂源的女儿啊……

    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,见她不为所动,感觉有些无趣,反正来日方长。他往外走,要出门时又回头笑了一下,颇意味深长地说:“对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欢迎回家,我亲爱的妹妹。”

    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着说的。

    聂梓煊还是没说话,他一走,她却软下来,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她真的是不知恩图报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吗?她当庭翻供,哥哥会怨她、恨她吗?会吧。毕竟是被最亲的人背叛,可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诧异,也有不解,却没有埋怨。

    哥哥,聂梓煊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,把大相册抽出来,看着上面的照片,摸了摸叶亭远的脸,又狠心合上。她一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,别让小恶魔发现了。

    他虽然长大了,却没怎么变,还是一样的尖酸刻薄,嘴巴一样的坏。

    晚上,邓文回来了,一家三口给聂梓煊办了接风宴。

    和小时候一样,聂梓煊依旧觉得不自在,感觉自己还是个外人。

    这顿饭,大家也都吃得心不在焉,只是走个过场。除了邓松樵饶有兴致地盯着她,多一个她少一个她,似乎也没什么差别。

    聂梓煊吃完饭,就早早回了房间。

    聂源来看她,问:“怎么样,都还习惯吗?还缺什么东西不?要是缺什么,就跟爸爸说,爸爸去买。爸爸要是不在,就打电话给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絮絮叨叨,满脸诚恳,似乎想极力扮演好一个慈父的角色。

    聂梓煊听着,只说了一句:“爸,这里什么都有,我不缺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好,就好。”聂源很高兴,女儿终于跟他说话了。他又说,“煊儿,爸爸承认,爸爸以前对你不好,但你放心,爸爸现在不会了,会对你好的。你看,这里是不是比你之前住的小破屋强多了?这里是爸爸的,就是你的,有松樵的就少不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聂梓煊沉默地听着,聂源唠叨够了,便让她好好休息,明天去新学校的事,他都打点好了。

    聂梓煊点头,看着他离开,攥着衣摆,告诉自己要忍住,这还是第一天,别惹他不高兴。但她还是没忍住,开口问道:“爸爸,我什么时候能去见哥哥?”

    聂源脸上的笑凝滞了,眼里闪过一丝不快,半晌才说:“等风头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聂梓煊又小声地开口,她想提减刑的事。

    “关于减刑,我也会安排人去做。”聂源很不耐烦,不满地道,“以后提起那个臭小子,你别开口闭口都是哥哥,要是让别人听见了,会怎么想?”

    可他就是我哥啊,聂梓煊想为叶亭远辩解,但还是忍住了。沉默了许久后,她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太不懂事了。”聂源又说了一句,然后一脸不快地离开房间。

    聂梓煊去把门关上,回到床上,在日记本上打了个×,有些开心减刑的事起码算有着落了,但更多的却是难过。这才第一天,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,还要好久好久,怎么才能熬得过去……

    一年三百六十无天,风刀霜剑严相逼。聂梓煊在心里叹了口气,关上灯,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。

    明明她的睡眠一直很好的,大概是哥哥不在身边吧。聂梓煊把手放在胸前,抓着自己的平安符。这是哥哥求来的,他也有一个,希望能保哥哥平安。

    也不知他怎么样了?他被关在哪个监狱?监狱里会不会有坏人打他?聂梓煊想起影视剧里看到的犯人头子欺负新犯人,狱警连喊一声都懒得喊的画面,心里又害怕又担忧。会这样吗,好人总是被欺负,哥哥人这么好……

    她一整夜没睡,到了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,没多久又起来了。

    她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天花板上华丽奢侈的水晶灯,是那么陌生,没有一丝熟悉和亲切感。

    她想,这大概就是坐牢,不自由,不开心,还逃不走。

    哥哥身在牢狱,她也如处幽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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