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女子的话并没有将血瘾犯了的凌元唤醒,他猛然间别开女子的双手,痛苦地蹲倒在地。 耳旁不停传来女子的唤声,面部肌肉颤动的凌元艰难望去,直让女子倒吸一口冷气,凌元眉间一朵漆黑花瓣儿,像是坠落的羽毛印在上边儿,沉如深渊的瞳孔沁黑了眼白,一双深幽明亮的眸子在这昏暗的房子里,显得很恐怖,而那两双森白獠牙,上下合咬在口,已延伸至下巴! 在女子记忆深处,这与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,她心中的那个答案揭晓了,凌元真是自己的孙儿啊。 凌元已经失控,猛然朝女子脸上张口咬去,但突如其来的震撼没将女子震慑住,她屏气凝神,运气全身道力并于右手指尖,一举顶住凌元下颚,左手同时拍掌在其腹部,使自己与凌元隔开一段距离,下一刻女子收回双手,道力齐聚两手四指,一连在凌元额头,胸口,双肩以及大腿各点数下。 在女子施法催生出来的淡淡光亮当中,凌元悄悄安静了下来,向前倒在了女子怀中。 看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凌元,女子目光闪烁,眼泪浸湿了眼眶,从眼角滑落,待平复了情绪,女子将凌元横抱而起,往里屋走了去。 屋外艳阳高照,灿烂的阳光照射在琉璃瓦上,好似整个大殿都熠熠发光。 屋内是一片祥和,昏暗的气息是女子长年累月营造出来的,却也正适合病发的凌元。 整整一个白天,凌元皆处昏睡中,夜里当他睁眼时,立马蹭起身来叫喊道:“奶奶!” 女子就坐在床沿上,她扶住凌元瘦小的身板儿,宽慰道:“孩子别怕,奶奶在。” 凌元见到女子,自责道:“奶奶,元儿以下犯上,不分尊卑,刚刚可有伤到你?” 原来是在担心自己,女子暖心道:“奶奶没事儿,元儿知道自己当时发病,那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?” 凌元点点头,女子又问道:“那这之前,可还对谁发过袭击?” 凌元缓缓低下头,小声道:“张莎,一个叫张莎的黑炭小姑娘。” 看元儿病情不像是大量吸食过人血,女子便继续说道:“是不是吸食过少量人血了?” 凌元诺诺点头,道:“是吸了一点,当时元儿咬着她的手指,吸的时候很渴,眼前模糊得什么也瞧不见,但我知道她在面前,可越吸就越觉得渴,而后来神智越发迷糊,担心她的安危,元儿就把她推开,再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随即安慰凌元:“元儿,听奶奶的话,过几日你林爷爷来了,问起你的病情,你就照实说,但万万不能将奶奶的事儿,透露一星半点儿,即便是今日病发一事也说不得,知道了吗?” 凌元点点头,却又问道:“奶奶,元儿有一事,一直都没敢问,但元儿真的很想知道奶奶究竟是什么人?以前是做什么,住哪儿的。” 见女子犹豫,凌元一时情急,牵连自己气岔胸腔,使得他呼吸突然停顿。 女子见状,赶忙替他抚背,最终担心凌元病情,女子叹了一口气,淡淡道:“奶奶以前住城郭城,是城郭城里的一家大户人家小姐,至于是什么人,真的不重要。” 凌元听得云里雾里,眨巴眼问道:“那奶奶怎么会住进皇宫里来的?” 女子一边替凌元抚背,一边陷入了回忆,自语道:“那时奶奶情绪不稳定,患了失心疯,到处寻找儿子的下落,后来跌落水中,醒来的时候,就已经在这座大房子里了,至于怎么来的,奶奶也不得而知。” 凌元目光望着远处的油灯,道“原来奶奶也跟儿子走失了啊,我跟我父亲也走失了,不过奶奶心好,不像我那没心肺的父亲。” 女子笑着说道:“元儿,说不定他也在到处找你啊,” 凌元否定道:“不会的,他从来就没找过我,星冥帝国这么大,娘亲又是当今皇上,要找还怕找不到吗,他准是跟哪个狐狸精逍遥快活去了。” 女子道:“奶奶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,但奶奶得告诉你,既然他不来找你,你也就别去惦记他了,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呢,你说是吗?” 凌元道:“奶奶说的有道理。” 苍白的脸色浮现出温温笑容,女子嘴上直夸凌元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。 凌元直到四更天才离开蔬果园,出园那会,凌元本以为皇宫会有侍女们到处寻他,起码半个皇宫都是灯火通明,可谁成想,整个皇宫跟平时一般,值夜的太监没有增加一人,皇城外的侍卫,步伐也跟往常一样,好似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位皇子失踪了。 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寝宫,凌元注意到寝宫楼内亮如白昼,觉有其中存有异样。 果不其然,当他猫腰进殿时,赫然发现鱼宫女和小跟班跪倒在地,而她们面前的长板藤椅上,正端坐着母亲。 窘态被皇上瞧得一清二楚,凌元嘿嘿笑着,正值了腰板儿,稽首道:“儿臣给娘亲请安。” 凌颜脸上不施粉黛,依旧清绝当世,见儿子从外边儿偷偷回来,她站起身来,拿起一旁茶几上的黄荆条,开口道:“元儿,你过来。” 凌元激灵一身,缓缓挪步道母亲面前,啪的一下,被母亲一鞭子抽在小腿上。 灼烧感深刻入股,疼得凌元眼泪汪汪地往旁处挪了挪地儿。 凌颜面不改色,正视道:“天还没黑朕就在此等候,现已过五更,天都快亮了还不见你,元儿,你夜不归宿,还有下次吗?” 大滴眼泪掉落在地,疼得龇牙咧嘴的凌元应声道:“没……没了。” 用手抚了抚血沁的伤口,疼得他又缩回了手指,不敢轻易触摸。 凌颜严令道:“不准摸!” 爱之切,才使得凌颜如此对待儿子,她心中不比凌元好过,她好好的一个儿子贪玩儿的性子再大,她做母亲的自问还能震压得住,可才从国外疯玩回来,就似乎忘记了本分,变得更加肆无忌惮,如此目无宫规,将来还让她如何教导? 凌颜放下手中黄荆条,软下心来的她,想要看看儿子的伤势,却又止住了,大步朝殿门走去,途径跪倒在地的两位宫女,凌颜道:“看好殿下,若再让朕发现皇子夜不归宿,你们可就要下牢房了。” 听了此话的凌元心一颤,是他不听教诲,却又如何为难照顾他多年的宫女? 不过心间委屈,凌元并未当场发泄。 凌颜回头望了眼愁容的儿子,一步跨出了寝宫。 时过许久,凌元缓过情绪,发现鱼宫女和小跟班依旧跪在地上。 他走到宫女面前,伸出手来将她们一一托起,余光中发现两位宫女小腿都有问题,低下头一瞧,两人的小腿都已血沁,湿红了裤裙。 凌元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,就算在他身上施加多重的伤势,他不过哭哭鼻子,可若是因为自己害苦了别人,那才是真的心痛。 凌元痛苦着,泪水这次夺眶而出,面对因他而被祸害的两位宫女,凌元埋头哭道:“对不起,我没想会害你们受累。” 小跟班见皇子一哭,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,鱼宫女年长些,摆裙遮盖的小腿已经红得血浸,但她忍着剧烈疼痛,安慰道:“殿下不用自责,能够替殿下多消皇上一些火气,我们就算死了也心甘!” 小跟班带着哭腔跟着付应:“我哭是因为殿下在乎我跟鱼姐姐,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。” 凌元将两位宫女抱住,在此刻与她二人哭成一团。 第(3/3)页